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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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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他那車現在是不是挺危險的!”許曳又開始垂著頭絞衣角,許曳曲起手指彈了一下他的額頭:“問你話呢!”“……哦。”“我們是不是為了他好?”“是。”“那你去不去?”“……不去。”“唉,辰辰啊……”

“幹嘛呢你倆,黑燈瞎火的窩在這兒?”說曹操曹操到,陸覺嵐蹬著他那輛沒有剎車的死飛一甩尾停在他們面前。寧覺辰幾乎是一秒從原地彈了起來,訕訕地叫了一聲:“哥,你回來了。”“就準你天天和妹子談戀愛不準我們倆談啊。”許曳跟著站起來,雙手插在兜裏。

陸覺嵐皺眉瞪了他一眼:“你有病啊,兩個男的談屁啊談。”許曳抓著寧覺辰的校服領子把他一把拽過來攏進臂彎下面:“兩個男的怎麽就不能談戀愛啊?是吧辰辰?”寧覺辰被他這話嚇得臉都白了,僵著手指去推許曳的胳膊,但是許曳把他鎖得緊緊的就是不肯放。

陸覺嵐看著他們倆的眼神越來越冷,罵了一句神經病,然後一踩踏板轉身就走。寧覺辰從許曳那兒掙出來,有點生氣:“我回去了。”許曳看他一路小跑著追上陸覺嵐,不怕死地沖他們嚷嚷:“辰辰,別忘了我們明天的約定!”寧覺辰一邊跑一邊扭過頭,那小眼神特幽怨,把許曳樂死了。

他看著兄弟倆的背影融進黑夜裏,寧覺辰比剛來的時候長高了好多。以前他和陸覺嵐像一組俄羅斯套娃裏的最小號和最大號,現在好像已經變成中號了。

第二天中午許曳還真喊陸覺嵐出去吃漢堡了,走之前順手摸了一把寧覺辰的後腦勺:“乖,聽話。”寧覺辰感覺怪怪的,好像昨天晚上許曳擼貓的時候就是這手法,許曳是不是把他當流浪貓了?

寧覺辰坐在位置上發呆,內心天人交戰,等教室裏人都走光了,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硬幣。如果是花就去拿鑰匙,如果是數字就不管了去吃飯。他把硬幣拋起來再抓住,攤開手:朝上那面是花。

寧覺辰知道陸覺嵐習慣把自行車鑰匙放在書包最外面那個口袋裏,他貓著腰探著手指把鑰匙拿出來,緊張得整個人都在發抖。

因為拿鑰匙拖了點時間,去食堂的時候已經沒什麽菜了。打飯窗口的阿姨早就認識他了,畢竟有個長得特別乖的小小孩每天過來打六兩飯什麽的還是挺讓人印象深刻的。

阿姨用大勺把盛好的米飯往下按瓷實,在上面又多添了點:“多吃點,明天記得早點來,來晚了都沒葷菜了。”寧覺辰刷完卡雙手接過餐盤,靦腆地說謝謝,把阿姨樂得一臉慈母笑。

他找了個靠角落的空位置坐下,心虛地用筷子戳著餐盤裏軟趴趴的包菜葉子,在糾結是不是應該趁還沒被發現趕緊回教室把鑰匙放回去。口袋裏揣著的那把鑰匙跟顆定時炸彈似的,寧覺辰看著墻上那鐘的秒針都好像是在給他的生命倒計時。

他一臉郁悶地往嘴裏塞飯的時候,手機響了,來電顯示兩個字:曳哥。寧覺辰接起來,嘴裏東西還沒咽下去,他含含糊糊地餵了一聲。

許曳那頭傳來呼呼的風聲:“拿了嗎?”寧覺辰沒說話,許曳又問了一遍:“鑰匙拿到了嗎?”寧覺辰緊張得嘴唇發幹:“沒……沒有。”“那你現在去拿?你哥去買飲料了,我看看啊,我們應該還有十多分鐘才回學校。”“不去。”“聽話,一會兒我在車棚那兒等你。”

許曳說完就掛斷了,根本不給寧覺辰拒絕的餘地。寧覺辰捏著手機,餐盤裏剩下的幾口飯已經涼透了。

他最後還是去了車棚,遠遠看見許曳在梧桐樹下甩著長腿哢嚓哢嚓踩葉子。寧覺辰快步走過去,掏出口袋裏的炸彈塞進他手裏,這鑰匙:“給你。”給完轉身就走。許曳一跨步跟上去,伸手往他領子裏探進去:“你好慢啊,凍死我了!給我暖暖。”

寧覺辰嚇得一縮,後頸上的小痣一下湊到許曳冰涼的指尖上,然後那些被許曳觸過的地方迅速紅了起來。他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捂著脖子躍開,又氣又急地瞪著許曳:“別弄我……”

許曳笑嘻嘻的跟著他往前走了一步:“不弄你了,帶你出去玩好不好。”“我要回去寫作業了。”“帶你去城裏的新華書店!”“……”“去不去?”“……嗯。”

許曳問寧覺辰會不會騎車,寧覺辰點了點頭,其實他初三的時候連小摩托都開過。以前家裏有輛舊摩托,他晚飯時間就幫樓下的快餐店和飲料店送外賣,平時也在胡同門口幫忙送飲用水和罐裝煤氣。

巷子裏路比較窄,那些大三輪電動車不方便開進去,他用摩托車在胡同口和居民家之間擺渡,一趟一塊錢。本來是要扛上樓送進家門的,人家看他這麽又瘦又小的一個人也實在不忍心,有時候就自己下樓拿了。許曳讓寧覺辰騎他的車,自己彎腰開了鎖把陸覺嵐的車推出來。

許曳不放心路邊的修車鋪,特意找去了城裏的專賣店,把車交給老板以後說到做到帶寧覺辰去了新華書店。寧覺辰挺開心的,一臉新奇地從這個書架走到那個書架,眼睛都亮了。

許曳選了一套新到貨的漫畫,給寧覺辰拿了一本《雪國》,他沒什麽文學細胞,在文學名著那幾個架子徘徊了一圈實在不知道買哪本,就記得寧覺辰上次好像在看這個。

寧覺辰沒告訴許曳他已經有一本一樣的了,是用省下來的飯錢在校門口小書店買的。他很珍惜地摸了摸封面上淺藍色的雪山,把書收在懷裏,這是許曳第一次送他禮物。

兩個人回車行取了車,試了一下安好的剎車,許曳表示滿意,寧覺辰還是心裏發怵。是個人只要沒瞎都能看出來陸覺嵐有多寶貝他這輛新車,現在他倆擅自把他車改裝了,雖然心是一片好心,但是陸覺嵐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一路上寧覺辰越想越怕,恍恍惚惚差點撞樹上,許曳利索地捏了一下新裝的剎車停下來等他:“想什麽呢?”寧覺辰搖了搖頭,蹬著車歪歪扭扭的跟上去。進校門正好打鈴,兩個人鎖好車就往教室沖,到二樓許曳突然腳下一停,摸了摸校服口袋:“臥槽,鑰匙被我玩沒了?”

寧覺辰落下他三步遠,一低頭正好看見那串鑰匙掉在他腳邊。他彎下腰撿起來,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突然響起陸覺嵐的聲音:“你們幹嘛去了?”寧覺辰瞬間被凍在原地,陸覺嵐抱著一大疊練習冊錯身繞過他,眼睛死死地盯著他手裏握著的鑰匙。

後來許曳和陸覺嵐解釋了什麽寧覺辰不知道,他突然聽不見也說不出話來,只是無法控制的簌簌發抖,好像被陸覺嵐的輕蔑眼神一下釘死在恥辱柱上。

——他是錯誤,他做的事是錯誤,他這個人,從頭到尾,就是個錯誤。

放學以後陸覺嵐也沒和他們說就走了,寧覺辰不知道陸覺嵐會不會回去跟陳玉紅或者陸成雄說這事兒,他太害怕了,害怕得胃疼,害怕得腿軟,害怕得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許曳在後面戳他好幾下他都沒反應,於是繞到前面反坐在陸覺嵐的位置上撐著腦袋看他,然後他發現寧覺辰好像……在哭?許曳慌了:“不是,你哭什麽啊?沒事的,你哥放學出去騎一圈感受一下就知道感激我們了。別怕啊,曳哥罩你!”

寧覺辰知道許曳不會懂的,沒人能懂他的處境,沒有人。

許曳到底是沒等來陸覺嵐的這份“感激”,因為那天晚上就出事了。

許曳八點多接到寧覺辰的電話,說陸覺嵐騎車從坡上下來的時候摔了,腿受傷了,在縫針。許曳有一會兒是真嚇懵了,反應過來以後說自己馬上過去,還加了一句:“別怕,說好的曳哥罩你。”寧覺辰很輕的嗯了一聲。

許曳又把自行車當飛機使,連闖了好幾個紅燈,趕到醫院只用了十幾分鐘。他按寧覺辰電話裏說的樓層找過去,一出電梯就看見寧覺辰埋頭蹲在轉角的地方,就和在那天車子邊上找貓一樣,團成一個球。

許曳走過去在他對面彎下腰,捏了捏他後頸的軟肉,摸上去很涼:“辰辰?”寧覺辰在他手心裏抖了一下,緩緩擡起頭,一雙眼睛空洞的跟丟了魂兒一樣。許曳被他這眼神一下刺進心底:“你別……”

話還沒說完,他聽到轉角那一邊的走廊上傳來熟悉的說話聲,是陳玉紅和陸成雄,他們在吵架?

說是吵架不如說是陸成雄單方面的發洩和指責,夾雜著陳玉紅微不可聞的辯解、反駁和壓抑的哭聲。

“我早就說過你那兒子不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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